接連兩日到醫院探望美寶,來回都以小巴代步。途經西環、上環半山的街道,有好多親民的街坊小店:洗衣店、雜貨店、舊式麵包店、髮廊、熟食街市。其中又混雜著西式簇新的咖啡店、小餐廳、時裝店。每隔一段路就是一個小社區,街上的人疏疏落落。好多人溜狗,鮮有急步趕路的,氣氛悠閒舒服。
小巴在堅道上行駛,我看見以前住的大廈。除了附近多了一間星巴克,其他的都無變,曾經最愛光顧的老麵包店仍在。不只一次說過,我好懷念那個區域。晚上八時許,好多店都陸續打烊,沒有鬧市刺眼的霓虹招牌。以前,在那樣寧靜的住宅區氣氛底下,回到家裡,總有種「停下來」的感覺。我會看書,會下廚。因為房子實在蚊型,我也會老老實實的做家務,執拾整理,不然連走路的地方都沒有。
小巴徐徐下山,越向東走,壓迫感越大。搬進鬧市,周圍的人聲、車聲、地盤的機器聲沸騰不絕。廢氣瀰漫,像滿佈猛獸的毒氣沼澤一樣。地點太過方便,無論何時都你擠我擁,人迫人迫人,嘈吵雜亂,不夜天。街上的店不停地轉,永遠都有外邊圍著木板在裝修的地方。可是轉來轉去,就是在商場和商場裡的連鎖店和連鎖店和連鎖店。刻意地假裝有個性,用數量作掩眼法,讓你以為自己有好多選擇。然而,全都是一個模子出來。一式幾萬件的朵朵膠花,光鮮、美觀、膚淺、空洞、重覆,就像它們的顧客。
住得久,人變得庸俗煩躁。我有點想搬到深山裡隱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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